【哈德】猫很想你
summary：争吵之后的故事。
一篇小短打，甜文。
“猫不见了。”
哈利刚洗了一个凉水澡从浴室出来，头发都还没来得及擦干，湿漉漉的发尖还在往下滴水，就看见一只灰白色的羽毛被精致打理过的猫头鹰停驻在他的窗口。他摸着桌子上的眼镜，也不顾弥漫的水雾为自己戴上，径直来到窗边。高级的羊皮纸以及目中无人的猫头鹰，这是德拉科家的，他很确定。信件打开来，上面只有这一句话。
傍晚的夜空，繁星就像破碎的水果硬糖洒在暮霭里，哈利没时间享受这份宁静，他随便抓起一件外套就骑上扫帚直奔德拉科的庄园。
那是一只雪白色皮毛尾巴端有棕色杂毛混着的猫狸子，眼睛是少见的碧绿色。德拉科和他交往的时候从不同意养动物，因为要给它们洗澡，而且动物的爪子可能会把地毯弄脏。所以哈利尽管非常喜欢那只和自己有同样颜色瞳孔的猫，也没指望过德拉科会赞成买下来。他只是每次路过的时候抓紧所剩无几的时间，匆匆忙忙的间隙里逗一下小猫。日子就这样持续着，来到圣诞节，哈利打开自己的礼物盒，刚松开蝴蝶结，绿色眼睛的小猫就扑到了他怀里。
“你得和我约法三章。”德拉科的表情冷冰冰的，可是他的声音比屋内的灯光还温柔，“第一，你负责喂养；第二，你要每天给他洗澡打理毛发；第三，它的排泄清理工作由你来做。”
“遵命。”哈利陪着笑，他用鼻子蹭了一下猫的鼻子，然后又招呼德拉科过来。金色头发的男生咳嗽了几声，他不自然地坐到哈利的身边，但是没等他调整坐姿，小猫从哈利的手心挣脱，跳进德拉科的怀抱里，喵喵叫了几声，睁着水灵灵的眼睛。
“它在等你摸摸它。”哈利小声提醒。
“仅此一次，下不为例。”德拉科摸了一下它的头顶，挠了一下耳背，小猫发出咕噜噜的声音，干脆躺平在他腿上露出圆圆的肚子。
“它很喜欢你。”
“我可没有很喜欢它。”德拉科脸上挂不住严肃的神情了，勾着嘴角浅浅地不易察觉地笑了一下。
“你说的‘没有很喜欢’就是‘非常喜欢’的意思，我知道，因为你就是这样回应我的。”哈利搂着他的肩膀，拨开额角的碎发吻了一下，“谢谢你，我很爱你…然后，圣诞快乐。”
猫很乖，并没有弄脏地毯也没有打碎德拉科昂贵的花瓶。在静谧的午后，阳光把小花园里的玫瑰上的露珠照耀得晶莹剔透，树影婆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，哈利坐在沙发上看着文件，德拉科抱着猫躺在他的大腿上，时光都仿佛放慢了脚步。猫蜷着身子安逸地闭上眼睛，德拉科揉了一下它脖子上的绒毛，哈欠连天，干脆也阖上双眼枕着对方硬邦邦的大腿睡起午觉。
这些回忆竟然也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。哈利在空中收紧了一下衬衫，这座城市的夜晚会比白天温度更低，他腾出时间短暂地摩挲了一下手掌，又再次握住扫帚。
两个人之间的争吵，是突然爆发的，还是蓄谋已久的？
德拉科说了很多过分的话，哈利也一样，他们一定要争出一个输赢，谁也不肯让步。两个人都觉得自己说的在理，一定要对方先道歉。战火暂时停歇，德拉科坐在沙发里，哈利则是回到自己的房间。他们都很固执，都觉得自己是处在付出和忍让的那一方。猫很安静，它盘着身子端坐在小窝里，一眨不眨地盯着德拉科。它看见金发男生突然站起身来，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，用魔杖召来自己的衣服，放进一个小小的箱子里，拎起箱子的时候又犹豫了片刻。他的眼睛本身就是冷色调，现在比平日还要冰冷几分，里面就像起了一层雾。德拉科索性来到猫的身边，他一把将其抱住，然后带上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哈利的公寓。
“猫是我买的，所以我要带走。”
德拉科给他的理由是这个。哈利完全不能理解，他又气又无奈，找了罗恩和赫敏还有些别的同事，相约在一家最近新开的酒吧喝酒。
“那么猫还是我养的呢！”
哈利很久没有喝过那么多酒，一口气干完重重搁置在吧台上，罗恩在旁边提心吊胆生怕杯子被他捏碎。
“你说，德拉科他真的爱我吗？”哈利抬起脸来，眼睛里有些迷茫，他们交往了两年多，现在才来问这个问题，真的有些傻。可是他又觉得莫名有些委屈，好像有块儿石头堵在心口，怎么摆弄都不舒适，硌得慌。
“这个你该问你自己，和德拉科在一起两年的是你，不是我们。”赫敏语重心长地说，她的话一说完，哈利的手指用力捏着酒杯，长叹了一口气，又给自己斟满，但他没喝，只是望着摇曳的酒水发呆。
“我只是…想不明白。”哈利的声音断断续续，赫敏得凑近才能听清，他因为酒精脸色潮红，目光也显得呆滞，但是还是不依不饶地说着口齿不清逻辑不明的话，“他怎么可以……怎么可以说出那种话，然后还一声不吭就走了——还带走了猫，我们一起养的猫……他送我的圣诞节礼物。”
“他是不是从没爱过我？”哈利想来想去，他只得出这么一个结论。
赫敏拦下他欲抬起的捧着酒杯的手，摇摇头：“你喝的太多了。”
“我只是需要一个答案。”
“酒里没有答案，哈利，在你问我们这个问题的时候，你心里就有了答案。”
他很晚才回公寓，吹了一阵晚风脑子清醒了一些，但是太阳穴还是突突的疼。屋子里没有开灯，然后他才想起来德拉科走了这件事。哈利想找一瓶凉水或者茶叶或者酸奶或者别的一切可以解酒的东西，他拉开橱柜，从上层往下找，看到最里面放了一份三明治。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买这个，拿出来时背后还贴上了便签：半夜如果要加班的话饿了可以吃。
这个字迹是德拉科的。
哈利作为刚入职不久的傲罗，对待工作还不能像其他成员一样娴熟，自然是要花费比他们更多的时间处理事务。所以在公司做不完的事情会带回家里，做完晚餐、喂完猫、和德拉科亲昵以后，挑选一个不影响任何人的时间爬起来加班。他很确定他起床的时候动作轻手轻脚德拉科还在睡觉，那么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？
三明治已经冷了，哈利摘下那张便签，捏在手心里，鼻头有些发酸。回忆一个接一个鱼贯而来，几乎侵占了他所有的脑容量。关于他们的回忆到处都是，溢满这间屋子。德拉科的爱是敏感的、小心翼翼的，却无处不在。那个骄傲的男生从不肯在他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，但他需要他，而需要，就是在去爱。真的有必要在爱情里面争出一个输赢吗？即使当了赢家，那么意义又是什么呢？他想，爱从来不是博弈，而是平等。在哈利每天去上班的时候，德拉科耐心地在家里等着他，偶尔给花园浇水，也会在空闲的时候整理房间，但更多的时候是什么都不做，只是等他，和猫一起。下班回到家最开心的，就是开门的那一瞬间德拉科抱着猫出现在他面前，他们互相拥吻，如同阔别了一个世纪的恋人。
总得要有一个人让步，但是让步并不代表服输。
我只是太爱你了，比我所想的还要爱你。哈利骑在风里，他坚定地想。
落地的时候，德拉科已经在等他了，他穿着单薄的睡衣，面目有些憔悴，看起来昨天没有睡好。
“冷吗？”哈利说着就要伸手去摸他手腕，德拉科往后稍稍退了一步。
“先找一下猫。”他说。
“什么时候不在的？”
“十分钟前。”
“那应该跑不远。”哈利有些担心，他看着德拉科挽着手臂，风把他的头发吹得零零碎碎，当机立断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，“先穿着，不然着凉了。”
“……”德拉科没有拒绝，他的眼神飘忽不定。哈利看着他的样子心底又有一阵难过，但当下找猫要紧，只好把想说的话留在之后再说。
“我们分开找，你去那边，我找这边。”
但就在他们准备分开行动时，猫从旁边的树丛里跳了出来，不急不慢地走到哈利的身边坐下，尾巴扫着地面，拉长嗓子懒洋洋叫了几声。
“你这个混蛋，刚刚去哪里了？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？”德拉科把猫抱起来，他怒目而视地瞪了好几秒，最后表情慢慢软化下来，像泡在一汪糖水里，“下次再随便偷跑就去当野猫。”
猫看了他一眼，又看了一眼哈利。
两个人对视着，德拉科抱着猫，没有开口说话，他的眉头紧皱，不安地揉着猫毛。
“你给我的三明治我吃了，虽然冷了，但是很好吃，帮大忙了，我回到家什么也没吃。”哈利不着调地说着，他抓了一下后脑勺的头发，看着侧面某一个树丛，说话的期间不时偷瞄着德拉科有没有在生气。
“是吗。”德拉科哼了一声，“反正你本来就不会照顾自己，20多岁的人还是那么幼稚。”
“哦，不知道你在说谁，我只记得有人睡觉的时候会踢被子。”
“那你睡觉的时候还会磨牙呢！”
哈利眼看又要吵架了，及时打住，虽然他怀念与德拉科争吵的时间，即使他们并没有分开很久，可是思念已经叫嚣着要从他心脏破膛而出。他几乎用目光湿润而又深情地将眼前的男生描摹了一遍。当他们不说话的时候，德拉科显然有些急促不安，他左看右看，张了下口又闭上，好像也有话想说。
“这些天我很想你。”哈利决定丢下面子，他主动说了出来，给德拉科一个缓冲的时间。
“噢。”德拉科踌躇了几秒，他的脖子肉眼可见地红到耳垂边上。正当哈利要说“对不起”的时候，德拉科把猫举起来，遮住自己的脸，猫看着哈利叫了几声。
“我的猫也很想你。”他轻轻地说。
——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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